大的天然濕地
三江源頭地區是中國面積大的天然濕地分布區,素有“中華水塔”之稱。長江、黃河、瀾滄江均發源于青海境內,這三條大河的源頭相距很近。萬里長江發源于唐古拉山脈的主峰各拉丹東南側的大冰川,綿亙幾十里的冰塔林,猶如座座水晶峰巒,千姿百態,景色綺麗。滾滾黃河發源于巴顏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河谷和約古宗列盆地,源頭湖泊、小溪星羅棋布,水草豐美,甚為壯觀。瀾滄江源出于唐古拉山北麓的群果扎西灘。
三江源自然保護區紀念碑位于玉樹藏族自治州結古鎮通天河畔,由花崗巖雕成,紀念碑碑體高6.621米,象征長江正源地格拉丹冬雪峰6621米的高度;紀念碑基座面積363平方米,象征三江源保護區36.3萬平方公里的面積;基座高4.2米,象征三江源4200米的平均海拔;碑體由56塊花崗巖堆砌而成,象征中國56個民族;碑體上方兩只巨形手,象征人類保護“三江源”。碑體正面刻有原國家主席親筆題寫的“三江源自然保護區”八個大字,碑體背面是由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布赫撰寫的碑文。紀念碑高大挺拔,氣勢雄偉,聳立于通天河渡口房山丘之上。
“中華水塔”
冬日的青藏高原滴水成冰,在位于玉樹藏族自治州境內、海拔4200米的隆寶濕地自然保護區,不時傳來黑頸鶴悠長的鳴叫聲。
隆寶濕地自然保護區位于青海三江源核心地帶。“十多年前隆寶僅有20多只黑頸鶴,現在已經有210多只了。主要是由于濕地保護初顯成效,湖泊多了,鳥兒也就多了。”保護區管理員文德江措表示。
三江源因長江、黃河和瀾滄江發源于此而得名,長江總水量的25%、黃河總水量的49%、瀾滄江總水量的15%都來自這一地區。這里是中國乃至亞洲重要的生態屏障和水源涵養區,素有“中華水塔”的美譽。
驅車行駛在被稱為“黃河源頭縣”之稱的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瑪多縣,“姊妹湖”扎陵湖、鄂陵湖盡管局部封凍,依舊水天一色,蔚為壯觀。一望無際的湖面上,斑頭雁、赤麻鴨等水鳥追逐嬉戲。
瑪多縣擁有大小湖泊4077個,被稱為“千湖之縣”。然而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由于過度放牧等原因,這里的湖泊急劇減少,到2004年時,90%以上的湖泊干涸甚至消失,原本連為一體的扎陵湖、鄂陵湖之間出現斷流。
2005年,國家投資75億元啟動三江源生態保護和建設一期工程,青海省政府對三江源地區不再進行GDP考核,而將生態保護和建設納入考核內容。
經過多年治理,三江源地區生態初步改善。“三江源生態保護工程實施以來,一個關鍵項目就是人工增雨。僅去年就增加降水42.91億立方米,相當于300個西湖的水量。三江源深居內陸,氣候干旱,降雨的增多,對緩解荒漠化作用明顯。”玉樹州副州長才仁公保說。
監測還顯示,截至2013年底,三江源一期工程累計保護濕地160萬畝,封山育林511萬畝,治理黑土灘523萬畝、治理沙漠化土地66萬畝,防治鼠害11780多萬畝。
生態改善使該地區野生動物種群得到恢復。來自玉樹州三江源辦公室的數據顯示,經過9年保護,鳥類種群數量由原先的31種增加到61種,黑頸鶴由20多只增加到200多只,斑頭雁由800多只恢復到1萬多只,“高原精靈”藏羚羊則由2萬多只恢復到約7萬只。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作為《中國瀕危動物紅皮書》名單中的“旗艦物種”——雪豹近年來多次進入人們的視野。去年底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玉樹攝影愛好者噶松仁青就先后在該州雜多縣境內拍到三組雪豹照片。今年11月中旬,視頻監控系統在黃南藏族自治州河南縣境內拍到雪豹視頻。
“青海省與中科院聯合完成的三江源一期工程生態成效綜合評估結果顯示,三江源項目區生態系統退化趨勢得到初步遏制,重點生態建設工程生態狀況好轉。”青海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副主任、省三江源辦公室主任李曉南說。
從今年開始,總投資160.6億元的青海三江源國家生態保護綜合試驗區建設暨三江源生態保護和建設二期工程啟動,工程實施面積由原先的15.23萬平方公里擴大到39.5萬平方公里。
根據二期工程規劃,到2020年,三江源地區森林覆蓋率將由4.8%提高到5.5%,力爭使該地區土地沙化趨勢得到有效遏制,水土保持能力、水源涵養能力得到穩定增強。
生態文明視角下的開發與保護
經過八年多的艱苦努力,三江源生態保護與建設取得了階段性成效。近期國務院通過了三江源生態保護和建設二期工程規劃,提出從根本上遏制生態整體退化趨勢、使支撐民族長遠發展的“中華水塔”堅固又豐沛的奮斗目標。在黨的十八大確立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位置,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各方面和全過程,十八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提出要建立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的背景下,我們應以生態文明的新視角重新認識三江源生態保護和發展這一重大問題。
首先,逐步樹立“生態產品”的理念。在傳統發展思路下,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確是一對矛盾、不可兼得。隨著“十一五”以來主體功能區概念的逐步深入人心,十八大與時俱進地提出了“增強生態產品生產能力”的新理念。
所謂生態產品就是指清新的空氣、干凈的水源、大面積的森林和草原等等,主體功能區中的限制和禁止開發區的主要功能就是生產生態產品。所以三江源不應是工業化的樂園,也不應是傳統畜牧業和旅游業大發展的天堂,保持天藍地綠水清是三江源對中華民族大的貢獻。在氣候變化、環境污染加劇的情況下,三江源的稀缺性和性日益凸顯,生產生態產品的價值日益提升。在這一理念下,對三江源的生態補償不是“恩賜”,更不是“施舍”,而應是市場化的“購買”。
其次,充分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三江源生態保護不能只靠來自外部的生態補償,還必須運用市場機制提升自我發展能力。只有適當引入經濟激勵機制,讓人們從生態保護中獲得好處,終才能實現生態保護、綠色發展和民生改善的有機結合。在完善市場經濟體制的過程中不是要砍去市場機制這只“看不見的手”,而是要給這只手裝上一個綠色的“大拇指”,使之變得更加善于保護環境。
由于氣候變化的趨勢已難以阻擋,理智的做法是在“應對”的同時學會“適應”,以捕捉住新的市場機會,形成新的產業。從三江源的實際看,就是要通過推動生態旅游業、生態畜牧業、民族手工業等綠色產業的發展,以及創設生態管護公益崗位等,讓農牧民群眾在保護生態的同時獲得更多的經濟收入。
此外,堅持運用“多元共治”的原則。三江源生態系統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牧民、草原、牲畜和野生動物之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這些年,經過協議保護、社區共管、村民資源中心等保護發展模式在三江源的試驗,人們對草原生態系統整體性的認識不斷增強。在三江源國家生態保護綜合試驗區總體方案中提出要發揮農牧民生態保護主體作用,以形成符合三江源地區功能定位的保護發展模式,建成生態文明的先行區。
因此,推動三江源生態保護與發展不能只靠設置更多的工作機構、安排更多的工作人員,而應鼓勵和引導個人、民間組織、社會團體等的共同參與和多元共治,特別是要把當地農牧民群眾保護生態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充分調動起來,實現從上到下、從外到里“頂層設計”與從下到上、從里到外“基層創新”的有機結合。